57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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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二十三章
“您似乎不太喜歡蘇格蘭？”
第二十三章
雖然說了給放假, 作為一棵愛崗敬業的韭菜，波本還是在補了一晚上的覺（中途還醒了一次核實情報）之後選擇繼續來花店上班。
於是成功見到了好幾天沒見的夏特勒茲。
花店裏青年正在用餐，今天是鰻魚飯配昆布湯，旁邊還放了一杯溫水, 波本本來準備來了就催他進食的……然後就註意到了同樣在梣裏的諸伏景光。
蘇格蘭似乎已經吃過了, 現在正在一旁整理幹花, 只是時不時擡眼看用餐的青年一眼——似乎只是平常的關心, 可每當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眼中總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溫柔近乎愛意的笑來——只要見過這點溫柔, 就沒人會懷疑他對那個青年的感情。
安室透：……雖然昨天晚上已經溝通過了, 但看到現在這個畫面還是……Hiro，你為什麽gay得這麽渾然天成啊hiro！居然還把胡茬剃幹凈了！（痛心疾首）
心中塞滿了吐不出來的槽，不過現實中的安室透只是微微一頓：“前輩。”
焚燼當然聽到了安室透的動靜, 咽下一口食物：“嗯, 任務結束了？——諾諾和我說了, 你做的還不錯, 能力合格。”
安室透差點沒繃住表情：什麽能力？熬夜能力還是抗壓能力？？幹脆點說我是個合格工具人可以嗎？
“……那是我的榮幸。”
焚燼當然知道面對一大堆待處理情報時的絕望：“……所以我早說過不要去幹情報組文職, ”他拒絕回憶那段泡在情報組的日子, “等你熟練度高了諾諾會繼續給你加工作量的。”
這下安室透的表情是真的空白了：還加？！
再加下去我真的要猝死了！！就算拿我當工具人你也註意一下可持續利用啊！
而旁邊剛處理完幹花的諸伏景光開始思考有沒有辦法替好友減負。
他清楚安室透上一段時間有多忙，那是真的分-身乏術——正常情況下他來的時候安室透應該也已經到了, 現在姍姍來遲只能解釋為是睡過頭。
能讓一個滿心警惕的臥底睡過頭，足以證明他前幾天到底被耗得有多嚴重。
焚燼倒是很淡定：“別慌，都是這麽過來的, 你起碼要把基礎的工作都輪一遍再走下一步，工作量什麽的也不用太擔心, 總歸不會超過這幾天。”
這幾天的工作其實也可以算是對安室透的一次測試, 測試他極限狀態下的工作能力, 另外就是讓他熟悉、梳理整個情報組的工作內容——當年的蒂薩諾就是這麽過來的，他現在也拿這套來測試安室透。
安室透：……並沒有被安慰到。說是不會超過這幾天，但他現在回望都有點懷疑人生好不好。
還有，夏特勒茲的言下之意是他就這樣被內定為下一個蒂薩諾了？甚至沒有其他層面上的忠誠測試，直接開始了能力方面的考驗？
這符合一個黑暗組織的邏輯的嗎？？——還是說，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經過了“忠誠考核”？
安室透再次加重了“助理·夏特勒茲”這個詞組的權重，並準備回去就核查一遍自己的心理狀態，最好能讓hiro也測試一下。
心理精神控制的手段其實是很常見的，就像PUA一樣，當事人難以發現端倪、當局者迷也就算了，有的時候連控制手段的施用者都沒有相應的自覺。
焚燼沈吟：“不過你這段時間的工作量的確有些超標了……我會和諾諾說一下的。”
安室透，安室透不知道該說什麽——夏特勒茲這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架勢，實在讓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領導面前其實更應該說“這種程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扶我起來我還能幹”，但安室透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行……再繼續下去會猝死的……他不歧視過勞死（？），可是為了組織的未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什麽的，還是免了吧……
最後，波本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切入點：“您不是行動組嗎？”為什麽對情報組的情況這麽熟？
前面的考核流程還能勉強理解為和蒂薩諾熟悉，但詳細工作量真的不該是其他組別成員該知道的，這都算得上機密了。
焚燼詫異：“你信了？”
安室透感覺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您當初是這麽說的。”
夏特勒茲既然這麽說，那他就這麽信了——雖然在替夏特勒茲讀那些疑似八卦的事務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了，夏特勒茲的定位實在有些模糊。
波本想著還補充了一句，“您還說了自己的英文名，但抱歉我當時沒有聽清。”所以一直都叫的是前輩大人夏特勒茲，而不是那個含混的“阿瑟”。
之前的波本不會說出這種話，但是現在敏銳地察覺自己的地位發生了變化，不管背後到底是什麽，最重要的都是先抓住機會。
而且他說的話其實也沒有越界，只能說是個小小的試探。
焚燼抿了一口水：“名字是Arthur，A-r-t-h-u-r那個阿瑟，西方亞瑟王的那個亞瑟。”他擡眼看了看安室透，對方在他的眼神示意中坐下。
“不過因為名字是‘燼’的關系，當作灰燼的那個‘ash’也沒關系——發音的確有會有點像？”
其實ash的確是會作為人名存在的，要譯作阿瑟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問題——可那真就只是翻譯出來相似啊。
……一個α：一個ae，一個θ一個f，Arthur後還帶個e，也就是在對霓虹人的時候能說出發音相似這樣的話了。
尤其蘇格蘭和波本好歹過了英檢一級，發音可能不準，但音標還是清楚的，對方都一個個字母拼出來了，他們實在沒那個勇氣點頭。
夏特勒茲似乎是笑了一下：“嗯……反正叫我千秋或者阿瑟我都是會應的，所以也不用在意這些。”
波本倒是想到了之前剛到這家花店時查到的資料：“梣”，這個漢字在中文中是“白蠟樹”的意思，而“白蠟樹”的英語就是ash。
而ash既是白蠟樹、人名“阿什”，也是“灰燼”。
聽夏特勒茲這麽說，安室透開始懷疑“燼”這個名字的真實性了。
假名是件隨時會脫掉的臟外套，人一般只有在對自己真正的名字的時候才會這麽細心。
尤其夏特勒茲根本不是那種喜歡在無關的細節上下心思的人，在店名和假名上做雙重暗示，只能說明這個名字和他真的有什麽很深的淵源。
沒註意到波本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名字，焚燼：“至於行動組——我現在只是掛名，主要權限其實在科研組那裏，不過以前的確是情報組和行動組的人。”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某些原因在情報組和行動組摸（jia）魚（ban）沒錯，但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安布羅修斯那邊的，代換一下，說科研組在他手裏也沒什麽問題。
實際上不僅組織，他對BOSS手下大部分的科研力量都有不小的支配力。
兩人：……
怎麽還出來一個科研組？你的是套娃嗎身份一層又一層永無止境的？？
夏特勒茲：“現在雖然退下來了，但是關系還是在的——而且這種層次的信息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機密。”
因為對情報組和蒂薩諾太熟，所以剛才那幾句話完全可以說硬推都能推出來，甚至都不用找人要信息。
而兩瓶威士忌再次：……
關系，什麽關系，你指的是身為你情人的蒂薩諾還是那個把萊伊打進醫療組的琴酒？那這關系還真挺硬的啊：）
以及，雖然在給夏特勒茲念資料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對方的權限離譜程度了，但能掌握一個調動全情報組級別的任務具體情況還是有些超乎安室透的想象。
這一套權限和人脈網列下來，朗姆在組織裏的實際地位都不一定有夏特勒茲高，說是僅在boss之下都不為過。
說到這裏也差不多了，算算時間，焚燼咽下最後一口飯菜：“綠川君，你下午還有任務吧？”
“嗯。”剛剛收拾好幹花，諸伏景光立刻明白了焚燼的意思，不過也沒事，他已經習慣夏特勒茲這用完就扔的風格、收拾好東西了。
男人背起自己的貝斯包，向青年露出一個溫柔清朗的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得到了夏特勒茲一個回應的淺笑，又和波本打了個招呼，蘇格蘭這便離開去做他行動組的工具人——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有了一種悲情舔狗（bushi）的氣息。
波本似乎並不在意蘇格蘭的存在和離開，只是熟練地從保溫盒裏拿出了剩下的食物放在桌上：這是他的飯。
為了防止各種意外、尤其是避免夏特勒茲偶爾有胃口食物卻不足的情況，真·保姆準備的飯菜一般都是兩到三人份的，而到現在為止，只要安室透在場，那多出來的飯菜都會由他解決。
夏特勒茲的用餐習慣很好，會分餐出自己食用的部分，不能說留給波本的就真是殘羹冷炙，而保姆的手藝雖然不算好但也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總的來說安室透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還挺不錯的。
……畢竟他本來的作息生活習慣比起夏特勒茲沒好到哪裏去，蹭夏特勒茲飯吃了一段時間，胃居然還好了一點。
不過現在的安室透並沒有要進食的動作：他在看夏特勒茲分藥，準備等人把藥吃了再自己吃飯。
蒂薩諾給的註意事項裏，有一條就是“禁止和夏特勒茲同桌進食”，而吃藥對夏特勒茲來說和進食沒多大區別，需要他註意。
藥很多很碎，整整十多份，而夏特勒茲慢吞吞地一顆顆撿，說不清是因為視力的關系不方便、還是單純拖延不想吃藥。
安室透總覺得那些藥物的氣味帶著些許甜蜜的意思，大概是來自包裹的糖衣，讓人忍不住想起自然界的某些動物——蛇或者蜘蛛的毒液也往往帶著腥甜的氣息。
越是甜蜜，越是危險。
“您似乎不太喜歡蘇格蘭？”安室透問，“是因為他的身份嗎？還是……”
只看了一會兒，但夏特勒茲對諸伏景光的態度在安室透眼中已經很清楚了：刻意減少溝通、回避肢體接觸、言語中盡量不涉及對方——說不上厭惡，可好感度起碼比其他人低了百分之五。
不算明顯，但很特殊。
正常人在與他人相處時有喜惡偏好是很正常的，可對於夏特勒茲來說卻很少見。
按照安室透之前那段時間對夏特勒茲的認識，他對所有人的好感都穩在一個基準線上，“美麗者”略高，其他特殊的存在安室透還不太確定，他沒多少機會看焚燼和組織內其他人相處。
但是，以夏特勒茲本人那種堪稱眾生平等的態度，安室透到現在甚至沒見過讓他好感度低於那條平均線的人。
雖然不排除是他對夏特勒茲的了解太少、見夏特勒茲接觸過的人也太少，但夏特勒茲似乎“厭惡”諸伏景光這件事，是絕對無法忽視的。
——無論是作為“安室透”還是“波本”，夏特勒茲對“綠川光”以及“蘇格蘭”的態度對他都非常重要，關系到兩個人的未來。
因為廚藝、所謂的暗戀？蘇格蘭在不知道的時候觸及了夏特勒茲的警戒線？還是行動組的身份、曾經的接觸？
又或者……蘇格蘭的身份被發現了？
“我不喜歡他？”夏特勒茲重覆了一遍他小心翼翼的詢問，似乎有些困惑的意思。
然後他又仿佛是恍然大悟：“啊……是我沒有註意到。”
青年對安室透安撫地笑笑：“沒事，我只是在本能排斥和擅長烹飪的男性長時間接觸而已，總感覺他會給我下毒呢……嗯，沒想到居然不自覺遷怒了，謝謝提醒，我會註意的。”
安室透：“……”
——總感覺他會給我下毒？
他看著夏特勒茲說完又笑了一下，轉過頭平靜地吞藥喝水，一瞬間都有些分辨不清青年說的話是到底是“假設”還是“前車之鑒的警惕”。
但夏特勒茲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青年吃完了藥，起身去後面花房照顧他的花，留安室透在桌上，食不知味地解決了兩人份的鰻魚飯。
而驚覺自己不自覺對蘇格蘭偏見的焚燼，卻回憶起了某些“過去”、關於他厭食癥的開始。
安室透是對的，蒂薩諾總結出來的規律也沒什麽問題。
他厭食，排斥和做飯好的男性接觸，不能和人同桌進食，難以食用過度難吃和美味的食物，不能在食物制作者附近、被食物制作者註視著進食，不然就會發生嘔吐反應，嚴重時甚至會吐血。
這已經可以認為是進食障礙的癥狀，其實都是因為當初在那座本丸裏的經歷。
他很少回憶過往，但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些“回憶”在自己的靈魂上刻下疤痕，總要有漫長時光才能撫平。
當年讓審神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是燭臺切光忠在糕點裏下的毒。
燼喜歡的、由燭臺切光忠親手制作的糕點。
仿佛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亂給他帶來了燭臺切制作的糕點，晃著腿笑著和他說著什麽，而審神者垂眼聽他說話，唇邊帶著清淺卻真實的笑意，正取了一塊糕點慢慢吃。
燼感知得到，當他拿起那塊糕點的時候，太刀“恰好”經過窗外，他停下腳步，將目光落到了審神者臉上，似乎帶著期待。
於是少年刻意露出了歡喜的神色，想讓他開心。
燭臺切的確因為他而開心了。
——在燼吐出那口腥甜的血的時候、在燼感知到自己的靈力幾乎被完全封禁的時候，他的確感知到太刀的情緒激昂了起來。
好痛啊。好痛啊。
你在笑嗎？燭臺切？你是否在為那塊糕點後發生的一切微笑？你是否在為我自以為是的行為一切發笑？燭臺切……燭臺切，光忠？
是不是？是不是？
他曾經有過那麽多的不甘和困惑，從來沒得到過答案，從來都不需要答案。
在審神者因垂死越發敏銳的感知中，太刀一直都停在窗邊。
燼被逼問真名，亂藤四郎抽出了少年無名的愛刀，最後三日月刺出那一劍——他一直都停在窗邊。
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
作者有話說：
嗯……阿焚的厭食原因應該挺清楚的？
其實按照他前世那個末世環境，沒有暴飲暴食就已經很不錯，但他現在保留下來的習慣只有“不浪費食物”……就是因為當初是燭臺切給他下的毒啊。
所以他的確對所有做飯好吃（景光燭臺切那種程度）、好看且性格偏溫柔的男性有本能排斥。
順便景光的確是溫柔系，但他還是臥底欸，還是在黑衣組織臥底，論危險性、給人的感覺，的確和刀劍有點像。
以及阿焚的確沒註意到自己在排斥景光，雖然真的很輕微，他再清醒也暫且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啊。
最後，刀子精各有各的路線，像是藥研始終忠誠、拋下一切追隨阿焚，亂某種程度上是最狠的那個、微笑著給同伴遞刀，三日月……嗯，他的確殺了阿焚，但餘生都在後悔裏過活。
+
多寫了半章，咳，就當是五百營養液的更叭。
數存稿，明天是透子和諾諾主場。
啊，蒂薩諾的其他人格總算正式出場了（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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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似乎不太喜歡蘇格蘭？”
第二十三章
雖然說了給放假, 作為一棵愛崗敬業的韭菜，波本還是在補了一晚上的覺（中途還醒了一次核實情報）之後選擇繼續來花店上班。
於是成功見到了好幾天沒見的夏特勒茲。
花店裏青年正在用餐，今天是鰻魚飯配昆布湯，旁邊還放了一杯溫水, 波本本來準備來了就催他進食的……然後就註意到了同樣在梣裏的諸伏景光。
蘇格蘭似乎已經吃過了, 現在正在一旁整理幹花, 只是時不時擡眼看用餐的青年一眼——似乎只是平常的關心, 可每當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眼中總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溫柔近乎愛意的笑來——只要見過這點溫柔, 就沒人會懷疑他對那個青年的感情。
安室透：……雖然昨天晚上已經溝通過了, 但看到現在這個畫面還是……Hiro，你為什麽gay得這麽渾然天成啊hiro！居然還把胡茬剃幹凈了！（痛心疾首）
心中塞滿了吐不出來的槽，不過現實中的安室透只是微微一頓：“前輩。”
焚燼當然聽到了安室透的動靜, 咽下一口食物：“嗯, 任務結束了？——諾諾和我說了, 你做的還不錯, 能力合格。”
安室透差點沒繃住表情：什麽能力？熬夜能力還是抗壓能力？？幹脆點說我是個合格工具人可以嗎？
“……那是我的榮幸。”
焚燼當然知道面對一大堆待處理情報時的絕望：“……所以我早說過不要去幹情報組文職, ”他拒絕回憶那段泡在情報組的日子, “等你熟練度高了諾諾會繼續給你加工作量的。”
這下安室透的表情是真的空白了：還加？！
再加下去我真的要猝死了！！就算拿我當工具人你也註意一下可持續利用啊！
而旁邊剛處理完幹花的諸伏景光開始思考有沒有辦法替好友減負。
他清楚安室透上一段時間有多忙，那是真的分-身乏術——正常情況下他來的時候安室透應該也已經到了, 現在姍姍來遲只能解釋為是睡過頭。
能讓一個滿心警惕的臥底睡過頭，足以證明他前幾天到底被耗得有多嚴重。
焚燼倒是很淡定：“別慌，都是這麽過來的, 你起碼要把基礎的工作都輪一遍再走下一步，工作量什麽的也不用太擔心, 總歸不會超過這幾天。”
這幾天的工作其實也可以算是對安室透的一次測試, 測試他極限狀態下的工作能力, 另外就是讓他熟悉、梳理整個情報組的工作內容——當年的蒂薩諾就是這麽過來的，他現在也拿這套來測試安室透。
安室透：……並沒有被安慰到。說是不會超過這幾天，但他現在回望都有點懷疑人生好不好。
還有，夏特勒茲的言下之意是他就這樣被內定為下一個蒂薩諾了？甚至沒有其他層面上的忠誠測試，直接開始了能力方面的考驗？
這符合一個黑暗組織的邏輯的嗎？？——還是說，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經過了“忠誠考核”？
安室透再次加重了“助理·夏特勒茲”這個詞組的權重，並準備回去就核查一遍自己的心理狀態，最好能讓hiro也測試一下。
心理精神控制的手段其實是很常見的，就像PUA一樣，當事人難以發現端倪、當局者迷也就算了，有的時候連控制手段的施用者都沒有相應的自覺。
焚燼沈吟：“不過你這段時間的工作量的確有些超標了……我會和諾諾說一下的。”
安室透，安室透不知道該說什麽——夏特勒茲這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架勢，實在讓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領導面前其實更應該說“這種程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扶我起來我還能幹”，但安室透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行……再繼續下去會猝死的……他不歧視過勞死（？），可是為了組織的未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什麽的，還是免了吧……
最後，波本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切入點：“您不是行動組嗎？”為什麽對情報組的情況這麽熟？
前面的考核流程還能勉強理解為和蒂薩諾熟悉，但詳細工作量真的不該是其他組別成員該知道的，這都算得上機密了。
焚燼詫異：“你信了？”
安室透感覺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您當初是這麽說的。”
夏特勒茲既然這麽說，那他就這麽信了——雖然在替夏特勒茲讀那些疑似八卦的事務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了，夏特勒茲的定位實在有些模糊。
波本想著還補充了一句，“您還說了自己的英文名，但抱歉我當時沒有聽清。”所以一直都叫的是前輩大人夏特勒茲，而不是那個含混的“阿瑟”。
之前的波本不會說出這種話，但是現在敏銳地察覺自己的地位發生了變化，不管背後到底是什麽，最重要的都是先抓住機會。
而且他說的話其實也沒有越界，只能說是個小小的試探。
焚燼抿了一口水：“名字是Arthur，A-r-t-h-u-r那個阿瑟，西方亞瑟王的那個亞瑟。”他擡眼看了看安室透，對方在他的眼神示意中坐下。
“不過因為名字是‘燼’的關系，當作灰燼的那個‘ash’也沒關系——發音的確有會有點像？”
其實ash的確是會作為人名存在的，要譯作阿瑟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問題——可那真就只是翻譯出來相似啊。
……一個α：一個ae，一個θ一個f，Arthur後還帶個e，也就是在對霓虹人的時候能說出發音相似這樣的話了。
尤其蘇格蘭和波本好歹過了英檢一級，發音可能不準，但音標還是清楚的，對方都一個個字母拼出來了，他們實在沒那個勇氣點頭。
夏特勒茲似乎是笑了一下：“嗯……反正叫我千秋或者阿瑟我都是會應的，所以也不用在意這些。”
波本倒是想到了之前剛到這家花店時查到的資料：“梣”，這個漢字在中文中是“白蠟樹”的意思，而“白蠟樹”的英語就是ash。
而ash既是白蠟樹、人名“阿什”，也是“灰燼”。
聽夏特勒茲這麽說，安室透開始懷疑“燼”這個名字的真實性了。
假名是件隨時會脫掉的臟外套，人一般只有在對自己真正的名字的時候才會這麽細心。
尤其夏特勒茲根本不是那種喜歡在無關的細節上下心思的人，在店名和假名上做雙重暗示，只能說明這個名字和他真的有什麽很深的淵源。
沒註意到波本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名字，焚燼：“至於行動組——我現在只是掛名，主要權限其實在科研組那裏，不過以前的確是情報組和行動組的人。”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某些原因在情報組和行動組摸（jia）魚（ban）沒錯，但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安布羅修斯那邊的，代換一下，說科研組在他手裏也沒什麽問題。
實際上不僅組織，他對BOSS手下大部分的科研力量都有不小的支配力。
兩人：……
怎麽還出來一個科研組？你的是套娃嗎身份一層又一層永無止境的？？
夏特勒茲：“現在雖然退下來了，但是關系還是在的——而且這種層次的信息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機密。”
因為對情報組和蒂薩諾太熟，所以剛才那幾句話完全可以說硬推都能推出來，甚至都不用找人要信息。
而兩瓶威士忌再次：……
關系，什麽關系，你指的是身為你情人的蒂薩諾還是那個把萊伊打進醫療組的琴酒？那這關系還真挺硬的啊：）
以及，雖然在給夏特勒茲念資料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對方的權限離譜程度了，但能掌握一個調動全情報組級別的任務具體情況還是有些超乎安室透的想象。
這一套權限和人脈網列下來，朗姆在組織裏的實際地位都不一定有夏特勒茲高，說是僅在boss之下都不為過。
說到這裏也差不多了，算算時間，焚燼咽下最後一口飯菜：“綠川君，你下午還有任務吧？”
“嗯。”剛剛收拾好幹花，諸伏景光立刻明白了焚燼的意思，不過也沒事，他已經習慣夏特勒茲這用完就扔的風格、收拾好東西了。
男人背起自己的貝斯包，向青年露出一個溫柔清朗的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得到了夏特勒茲一個回應的淺笑，又和波本打了個招呼，蘇格蘭這便離開去做他行動組的工具人——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有了一種悲情舔狗（bushi）的氣息。
波本似乎並不在意蘇格蘭的存在和離開，只是熟練地從保溫盒裏拿出了剩下的食物放在桌上：這是他的飯。
為了防止各種意外、尤其是避免夏特勒茲偶爾有胃口食物卻不足的情況，真·保姆準備的飯菜一般都是兩到三人份的，而到現在為止，只要安室透在場，那多出來的飯菜都會由他解決。
夏特勒茲的用餐習慣很好，會分餐出自己食用的部分，不能說留給波本的就真是殘羹冷炙，而保姆的手藝雖然不算好但也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總的來說安室透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還挺不錯的。
……畢竟他本來的作息生活習慣比起夏特勒茲沒好到哪裏去，蹭夏特勒茲飯吃了一段時間，胃居然還好了一點。
不過現在的安室透並沒有要進食的動作：他在看夏特勒茲分藥，準備等人把藥吃了再自己吃飯。
蒂薩諾給的註意事項裏，有一條就是“禁止和夏特勒茲同桌進食”，而吃藥對夏特勒茲來說和進食沒多大區別，需要他註意。
藥很多很碎，整整十多份，而夏特勒茲慢吞吞地一顆顆撿，說不清是因為視力的關系不方便、還是單純拖延不想吃藥。
安室透總覺得那些藥物的氣味帶著些許甜蜜的意思，大概是來自包裹的糖衣，讓人忍不住想起自然界的某些動物——蛇或者蜘蛛的毒液也往往帶著腥甜的氣息。
越是甜蜜，越是危險。
“您似乎不太喜歡蘇格蘭？”安室透問，“是因為他的身份嗎？還是……”
只看了一會兒，但夏特勒茲對諸伏景光的態度在安室透眼中已經很清楚了：刻意減少溝通、回避肢體接觸、言語中盡量不涉及對方——說不上厭惡，可好感度起碼比其他人低了百分之五。
不算明顯，但很特殊。
正常人在與他人相處時有喜惡偏好是很正常的，可對於夏特勒茲來說卻很少見。
按照安室透之前那段時間對夏特勒茲的認識，他對所有人的好感都穩在一個基準線上，“美麗者”略高，其他特殊的存在安室透還不太確定，他沒多少機會看焚燼和組織內其他人相處。
但是，以夏特勒茲本人那種堪稱眾生平等的態度，安室透到現在甚至沒見過讓他好感度低於那條平均線的人。
雖然不排除是他對夏特勒茲的了解太少、見夏特勒茲接觸過的人也太少，但夏特勒茲似乎“厭惡”諸伏景光這件事，是絕對無法忽視的。
——無論是作為“安室透”還是“波本”，夏特勒茲對“綠川光”以及“蘇格蘭”的態度對他都非常重要，關系到兩個人的未來。
因為廚藝、所謂的暗戀？蘇格蘭在不知道的時候觸及了夏特勒茲的警戒線？還是行動組的身份、曾經的接觸？
又或者……蘇格蘭的身份被發現了？
“我不喜歡他？”夏特勒茲重覆了一遍他小心翼翼的詢問，似乎有些困惑的意思。
然後他又仿佛是恍然大悟：“啊……是我沒有註意到。”
青年對安室透安撫地笑笑：“沒事，我只是在本能排斥和擅長烹飪的男性長時間接觸而已，總感覺他會給我下毒呢……嗯，沒想到居然不自覺遷怒了，謝謝提醒，我會註意的。”
安室透：“……”
——總感覺他會給我下毒？
他看著夏特勒茲說完又笑了一下，轉過頭平靜地吞藥喝水，一瞬間都有些分辨不清青年說的話是到底是“假設”還是“前車之鑒的警惕”。
但夏特勒茲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青年吃完了藥，起身去後面花房照顧他的花，留安室透在桌上，食不知味地解決了兩人份的鰻魚飯。
而驚覺自己不自覺對蘇格蘭偏見的焚燼，卻回憶起了某些“過去”、關於他厭食癥的開始。
安室透是對的，蒂薩諾總結出來的規律也沒什麽問題。
他厭食，排斥和做飯好的男性接觸，不能和人同桌進食，難以食用過度難吃和美味的食物，不能在食物制作者附近、被食物制作者註視著進食，不然就會發生嘔吐反應，嚴重時甚至會吐血。
這已經可以認為是進食障礙的癥狀，其實都是因為當初在那座本丸裏的經歷。
他很少回憶過往，但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些“回憶”在自己的靈魂上刻下疤痕，總要有漫長時光才能撫平。
當年讓審神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是燭臺切光忠在糕點裏下的毒。
燼喜歡的、由燭臺切光忠親手制作的糕點。
仿佛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亂給他帶來了燭臺切制作的糕點，晃著腿笑著和他說著什麽，而審神者垂眼聽他說話，唇邊帶著清淺卻真實的笑意，正取了一塊糕點慢慢吃。
燼感知得到，當他拿起那塊糕點的時候，太刀“恰好”經過窗外，他停下腳步，將目光落到了審神者臉上，似乎帶著期待。
於是少年刻意露出了歡喜的神色，想讓他開心。
燭臺切的確因為他而開心了。
——在燼吐出那口腥甜的血的時候、在燼感知到自己的靈力幾乎被完全封禁的時候，他的確感知到太刀的情緒激昂了起來。
好痛啊。好痛啊。
你在笑嗎？燭臺切？你是否在為那塊糕點後發生的一切微笑？你是否在為我自以為是的行為一切發笑？燭臺切……燭臺切，光忠？
是不是？是不是？
他曾經有過那麽多的不甘和困惑，從來沒得到過答案，從來都不需要答案。
在審神者因垂死越發敏銳的感知中，太刀一直都停在窗邊。
燼被逼問真名，亂藤四郎抽出了少年無名的愛刀，最後三日月刺出那一劍——他一直都停在窗邊。
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
作者有話說：
嗯……阿焚的厭食原因應該挺清楚的？
其實按照他前世那個末世環境，沒有暴飲暴食就已經很不錯，但他現在保留下來的習慣只有“不浪費食物”……就是因為當初是燭臺切給他下的毒啊。
所以他的確對所有做飯好吃（景光燭臺切那種程度）、好看且性格偏溫柔的男性有本能排斥。
順便景光的確是溫柔系，但他還是臥底欸，還是在黑衣組織臥底，論危險性、給人的感覺，的確和刀劍有點像。
以及阿焚的確沒註意到自己在排斥景光，雖然真的很輕微，他再清醒也暫且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啊。
最後，刀子精各有各的路線，像是藥研始終忠誠、拋下一切追隨阿焚，亂某種程度上是最狠的那個、微笑著給同伴遞刀，三日月……嗯，他的確殺了阿焚，但餘生都在後悔裏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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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寫了半章，咳，就當是五百營養液的更叭。
數存稿，明天是透子和諾諾主場。
啊，蒂薩諾的其他人格總算正式出場了（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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